中秋后崭新的三人生活，让我和老王兴致大开，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，都有使不完的劲，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。一天不行于飞之礼，如三日不食，七天不饮。却要避着老王那口子，所以多选在晚饭后的散步时间，总是偷偷摸摸，确不方便。昨天老王喊我去他家下棋，傍中午，温老师说你们玩着，我去买菜，中午就在这吃了。我求之不得，赶忙给家里打电话让她自已吃，你猜电话那头怎么说?“饭多吃，酒少喝，但是，要是吃了人家的奶，当心我拔你的牙!”哈，醋味来了。温老师出门了，老王半晌不语。“老王有心思?”“是啊，冷落你嫂子了，感觉有些亏欠她”。“那是你的事，我帮不上”，我故作君子。“你不帮我，还能指望谁呀?”“是啊，就温老师这一脸正气，花心箩卜都躲她远远的，不过，追她的人也不是没有啊”“我知道，你们那个大肚子校长……我都看不上”。“还有大的呢，分管文教的副市长，每次来我们学校，都盯着温老师呢”。“是吗?没听她说起呀?那个酒囊饭贷!不瞒你说，我那口子，只对你有好感，知道她怎么评价你吗?”“她从来不评价我。”“说起你，要么是绅士风度，要么是人格媚力，要么是温文而雅，要么是才华横溢，你美吧?”“我们教师都是这气质。”“刚进校时，你追过她?”“唉，往事不堪回首啊，咱哥俩现在可以无话不说。说来，温老师还是我的初恋呢”“啊?我怎就一点也没看出来?这么多年，你隐藏得够深了哈!原来情敌就在我眼皮子底下!”“那年，我跟温老师认识数月了，有一天，相约刘公岛，我明白地表达了爱意，温老师哭了”“怎么哭呢?”“她说：以后，你不要对我这么好，我的心很小，装不下两个人，那里边，已经有一个人了，一个很优秀的军人。我当时犹如五雷轰顶。”。“你的温老师没给你一些安慰?比如，一个拥抱?你就死心了?”“我?学工程的，没学工兵，挖地雷的活儿干不了”。“那就活该让你娶个更漂亮的媳妇”“哪有温老师漂亮啊!”“兄弟你怎不早说啊，这多年，让你们两个有情人咫尺天崖，我于心不忍啊哈哈”。“你不忍，又能怎样?”“不瞒你，这几次房事，每次都逗她，说我一个人忙不过来，忙了前头，漏了后头，顾了上头，丢了下头，告诉她我想请你来帮忙，你猜她怎样?”“怎样?”“她呀，说着不要不要，那头却是哗哗的，我也要让她成为女王，你得当她的臣民”。“恐怕不易呀，温老师一向封建，被传统束缚得紧着呢，你能让她转过这个弯?”“这个没问题。我堂堂的作战参谋……你等着吧，该你冲锋的时候，别给我打退堂鼓!”唉，这盘棋，也不知是怎么下的，输得一塌糊涂。这时温老师回来了，哈，一蓝子好吃的，螃蟹，爬虾，都活蹦乱跳的，都是我爱吃的。老王赶忙接过去，说厨房的活儿他包了，让温老师招待我喝茶。重新落座，温老师神神地看着我，欲言又止。我笑笑，继续品茶，也得找点话说。“过节，到处人满为患，你看刘公島，快挤破头了，这岛子就在眼前，我却有些年没去了”，我有意把活题往那里引。“我们也是啊，有朋友来，才陪着过去走走，你有时间，为什么不常去散散心?”。我要奔主题了，“那里是我的伤心地啊!”说这话时，我眼中充满了抑郁，温老师一点也不回避我的目光，眼神中，几分怜惜，几分苦楚。这瞬间，她心灵的窗户向我洞开，却又很快就拉上了窗帘，“许多年了，还记着呀?“话题一转，她悄悄地：”我问你，两个男人相好，能好到什么程度?”“可以同生死，共患难，甚至于，同性恋也有。”“也可以共同一个妻子吗?”我一怔，这是有所指呀，我得小心应答。“这情形，古今中外都有，且不说远古的母系社会，就说近代，很多家庭贫穷，哥儿几个共娶一妻，这情形在当今的印度等国，比比皆是”。“今天的中国，也有这事?”“也有，前题是两个男人都爱这个女人，而且男人之间互不计较”。这时老王出来一趟，见我俩谈得投机，也不插话，又回厨房了。“这种形式的爱是无罪的，但是经得起道德的衡量吗?”温老师一脸的困惑，我得为她解惑。“道德是什么?同法律一样，是历代统治者维护统治的工具，法律是硬工具，道德是软工具，例如武则天，号召百姓三从四德，她自己却在后宫养了一群男宠。都在束缚别人啊，我们做人该有准则，就是不去妨害别人，在此基础上，应努力挣脱各种束缚，解放自己。幸福，是每个人的个人体验。当年在老王和我面前，你面对的是单选题，选择有些艰难，所以你哭了，今天简単了，给你一道多选题”。听了这话，温老师的脸色没那么凝重了。“一个男人，初恋的热情可以维持多久?”，我稍加思索，用低低的声音，坚定地回答：“一辈子，亲爱的”。我自已也吃惊，这“亲爱的”居然脱口而出。相互的凝视，她闪看泪花，“这些年，我一直欠着你一份情，这份亏欠，一直折磨着我，我以为一辈子都还不了这份情”。我最见不得别人流泪，特别是所爱之人，这是她第二次在我面前哭泣，意境却与上次大不同，这是自我压抑良久后的释放，这是被束缚心灵的解脱。被她哭得，我也有些泪盈。偏偏此刻，老王端着盘子出来了，见此情境就嚷开了：“这是演的哪一出啊?梁山伯与祝英台?不至于吧?”温老师反应快，扭头躲洗手间去了，我则去厨房帮着端菜，躲过了尴尬。温老师出来时，显得更精神了，似乎还画了妆。菜齐了，老王说：“今天咱就喝五味子酒吧，因为现在我心里正好五种滋味呢，咱慢慢喝，细细品，然后都得说出五种味道。”好嘛，喝你的酒，看来不轻松啊。这老王，今天他请我，却不怎么劝酒，席间除了拿我和温老师开心，就只顾着自已喝了，我还没怎样呢，这兄就溜桌子下边了，我和温老师扶他上床。温老师说：“来，我们继续喝，举杯，为了多年前的那天”。我积极响应：“更为了我们多年后的今天和明天，干杯!”喝完，笑着递来纸笔：“老王给留的作业，写出五种滋味，你答应了，不能食言”。那就写呗，心里想啥就写啥：今天是个好日子。写是写了，太俗，羞于示人，温老师不干了，几索不得，便起座硬抢，我左闪右避，又把纸条高高举起。就在她翘起脚尖高举双手抢夺的一刹那，我迅速蹲下，抱住双腿，把她高高举起……我偎着她的小腹，她抚着我的头发……两人久久不语……只有里屋，老王忽紧忽慢的鼾声……“你累了，亲爱的，放我下来吧”，那就顺势送她上床，就在老王身边，再看温老师，冷俊的面孔，已然绯红，我迫不及待地吻上了那久慕的朱唇，却被她推开了，用手指指熟睡中的老王，示意到另屋，我却借酒装作不懂，索性上床，把她紧紧抱住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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